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倾城时光长歌怀采薇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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倾城时光

长歌怀采薇

作者云归晚来源南风杂志

楔子

沈青薇和宋长歌并肩坐在民*局办公室里。

二人谁都没有说话,办事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,嘴唇抿了又抿,最后还是忍不住眨着眼睛开口问道:“你们真的要离婚吗?我一直特别喜欢看你们主持的节目,能看的出来你们很默契很般配啊,为什么要离婚呢?”

沈青薇放在膝盖上的手一僵,偏头看了眼宋长歌,隔着万千过往岁月迢迢,一时间她竟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。

她模模糊糊地笑了笑,“可惜过一辈子,靠的不是搭档的默契。”

他眼睫微垂,仿佛在俯瞰喧嚣人世

沈青薇初见宋长歌,是在年早秋的B城。

早秋的凉爽里潜藏着燥热,报告厅里也难免闷得慌,沈青薇烦躁的动来动去,仿佛椅子上生了无数细小的刺。

学生会换届加迎新,新任学生会主席笔直地站在台上,远远望去好像沙漠里挺拔的胡杨。可惜那发言稿着实太例行公事了些,“我代表学校欢迎你们的到来,也代表你们感谢……”

沈青薇恶作剧的心骤起,靠在椅背上打了一个响指,声音在原本寂静的空间里极为突兀。等到台上人住了声望过来,她才懒懒抬眼,语气里三分挑衅七分漫不经心,“学长,你刚刚说的话有问题,你凭什么代表我们?”

所有人都愣住了,包括站在台上的宋长歌,谁能想到会有人拿这一句话抬杠?

不过很快宋长歌就恢复了控场能力,他冷静地笑笑,“你说的对,从数学角度来讲,我们之间是线性无关的关系,我的确没资格代表你们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越过前排的无数人落到她身上,“冒昧问一句,你叫什么名字?”

所有人的目光都顺势望向沈青薇,她有瞬间的胆怯和后悔,但还是站起来不卑不亢地报了自己名字。

那天的最后,宋长歌等在报告厅外,看到沈青薇出来后快走几步迎上去,“沈姑娘,我可以请你吃饭吗?”

他是地道北京人,习惯叫女生姑娘。

周遭尽是暧昧的起哄声,更有好事者将沈青薇向宋长歌方向推搡,她到底红了脸,羞恼地瞪了一眼起哄人群,脑海中不知为何闪过方才画面:昏暗的报告厅里,只有一束追光自宋长歌头顶倾泻而下,他眼睫微垂,仿佛在俯瞰喧嚣人世。

连沈青薇自己都没想到,宋长歌请她吃饭,居然不是为了追求她!

装修考究的餐厅里,他拿公筷夹了一块鱼放到她碗里,“沈姑娘,作为这一届的辩论队教练,我非常希望你能加入到辩论队里来。”

她咀嚼的动作顿了顿,继而被鱼刺卡的呛咳起来,她没听错吧?他这么大张旗鼓的请她吃饭,竟只是为了招她进辩论队?

宋长歌手忙脚乱给她找醋,她低头抚着自己胸口顺气,觉得心里不知怎么有点堵得慌,连带出口的话也语气不善,“我凭什么要加入辩论队?”

“因为辩论队适合你,你也适合辩论队。”他声音里满含没来由的笃定与自信,一双桃花眼定定望着她,那目光过于灼灼,她禁不住有些飘飘然,像是喝多了酒,于朦胧中瞧见《红楼梦》中贾宝玉那双似喜非喜含情目。

等沈青薇从那种丢脸的走思中挣扎着回过神来,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早已应了好。

彼时辩论队招新已经结束,宋长歌这样明目张胆又塞了一个人进来,难免会引起其他队员不满,毕竟,他们都是正儿八经三轮面试才加入的辩论队,而沈青薇纯属走后门。

这样的情绪是人之常情,沈青薇也不恼,只是将一头妩媚的长卷发绑成利落马尾,“不如各位同学选一个辩题,轮番来与我进行辩论,就当是一个面试,如果大家对我的表现满意,我就加入,不满意我就走。”

宋长歌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,自顾搬了把椅子坐在边上旁听,完全没有插手打算。他笃信她可以应对眼前的场面。

队员们随便挑了一个愚公应该移山还是搬家的辩题,沈青薇站正方,认为愚公应该移山,本来宋长歌还有点担心,结果沈青薇学着其他队员有模有样地摆好姿势,从夸父追日到精卫填海,一直讲到倡导奉献精神,引经据典舌战群儒,最后还真让其他队员心悦诚服,承认了她加入。

结束后宋长歌带她出门买水,她脱掉高跟鞋坐在草地上,在*昏的光晕里扬眉一笑,堪比春花,“怎么样,学长,没有让你失望吧?”

那笑晃了宋长歌的眼,他把矿泉水丢给她,语气有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,“当然没有。”

她为之动心的,原本就是他的无情

沈青薇自然是不肯让他失望的。自从加入了辩论队,她从宿舍里起床最晚的人变成了起床最早的人。辩论队两两分组训练,沈青薇来得晚没有搭档,宋长歌就亲自做了她的搭档。

所有人都说,他待她真是不同寻常。就连沈青薇自己都觉得,就算上次宋长歌没有告白,也不过是时间问题,早晚的事情罢了。

直到她从舍友的欲言又止里,听到了许佳容这个名字。

舍友说,她也是听其他学姐讲的,摄影系的许佳容与宋长歌是初中同学,宋长歌喜欢许佳容多年,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,就是因为她。

正在试明天辩论赛要穿的正装的沈青薇愣了愣,手上拿的梳子掉到了地上,半晌她才弯下腰去捡,自我安慰般低声辩解,“可是我加入辩论队也两个多月了,从来没见过这个学姐,也没听宋长歌提过,或许只是传言呢。”

几天后沈青薇就知道了,那并不是传言。彼时她在教学楼前的展板那里碰到在愣神的宋长歌,她从背后出其不意拍了他肩膀,而后笑嘻嘻邀他一起去会场,转身的瞬间,她看到那展板里挂着一张摄影作品,署名许佳容。

那是最后一场辩论赛,沈青薇作为一辩发挥失常,中场休息的短暂间隙,她深深鞠躬给大家道歉,称自己状态不好。宋长歌本来很焦躁,见她如此也不好说什么,只是叫她调整心态打起精神,他话未说完,她忽然抬起头直视他,“如果这次我们还能赢,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?”

宋长歌没来得及问是什么事,中场休息结束,他只好草草先应承下来。

那场比赛沈青薇她们终归是赢了,出会场才发现,外面不知何时已经是细雪纷纷,B城的雪一向来得早。

一群人欢天喜地奔向饭店去吃庆功宴,沈青薇小跑追上走在了前面的宋长歌,眉眼飞扬,“你之前答应过我的,如果咱们队赢了你就答应我一件事。”她偏头笑了笑,“那么,做我男朋友好不好?”

队友们在他们后面疯狂的吹口哨,在一片“学长你就从了青薇吧”的声音里,宋长歌的神色一点点僵硬下去,半晌,才挤出一个笑容来,像对一个不懂事的妹妹一样揉了揉沈青薇的头发,“别闹。”

沈青薇还想说什么,宋长歌的眼神忽然越过她向她身后看去,那一瞬间,他眸光忽然变得无比温柔,“佳容,你怎么在这?”

沈青薇顺势回过头去,在看到宋长歌身边站着的那个女生时,瞬间白了脸色。

那女生穿着浅蓝色的短款麋皮外套和及踝针织长裙,戴一顶贝雷帽,像是从文艺杂志的封面里走出来。因手里捧着单反腾不开,就用胳膊压住肩上的伞,笑的温柔清淡,“我看是第一场雪,出来拍几张照片。”她边说边弯下腰将单反对准旁边落了雪的墨绿长椅,雨伞歪斜,宋长歌连忙将自己的伞伸过去替她撑好。

女生直觉素来敏锐,单宋长歌望向许佳容的眼神就能看出,他爱她。何况他们站在一起,就像一副金童玉女的画。沈青薇这样想,苦笑着闭上眼睛。

那场庆功宴气氛微妙,沈青薇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,只记得她来者不拒,喝了不少的酒。

饭局结束后她假意同别人一起走到宿舍楼下,又自己买了瓶RIO折回操场,天已经渐渐黑了,她坐在看台未落雪的椅子上想,原来宋长歌喜欢的是那样的姑娘,与她截然不同类型的姑娘。

窸窣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停下,有骨节分明的手夺过她手中的RIO,她偏头就看见宋长歌清冽的下颌棱角。

谁也没有说话,似乎是过了很久,宋长歌才缓缓开口,“青薇,你才刚进大学,很多东西很快就会忘的。”

原来,他都是知道的。她*使神差开口,“学长,我能听听你和许佳容的故事吗?”

路灯昏暗,宋长歌的脸半隐在光影里,看不清表情。她以为他不会开口了,没想到他还是告诉了她。

也不是多出奇的故事,他与许佳容从初中开始同桌,他那时数学好,许佳容为了讨好他,让他帮忙写数学作业,曾帮他买过整整一个学期的早点,后来他们如愿以偿升入同一所高中,她替他抵挡烂桃花,他放学后总会等她一起回家。那时少年少女青春大好,他以为岁月会始终如一,从没想过许佳容会爱上别人。

是高二那年暑假,他和许佳容同其他几位好友一起去苏州玩,在皮市街排队买糖粥的时候,遇到了一个拿着单反拍照的少年,许佳容跑去和他搭话,那天以后,许佳容就脱离了他们这个小团体,整日跟在那个男生身后,走遍大街小巷。他以为萍水相逢,许佳容很快就会忘了他,不想她竟为了那个男生放弃编剧梦改学摄影。

“然后呢?那个男生呢?”

“那个男生,”宋长歌点燃一支烟,静静看那一点红光明明灭灭,“现在是一位自由摄影师,四处奔波,谁也说不清他现在到底在哪里。”

沈青薇忽然觉得有些疲倦。这世上爱情无非两种,终成眷属与爱而不得,她,宋长歌,许佳容,不过恰好成了后者罢了。

她转身定定望住他的眼,望住那双另她*牵梦萦的眼,良久,微不可查地笑了笑,“你说我很快就会忘了,若真有你说的那么容易,为什么你也做不到?”

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离去,连眼泪落下来也没敢伸手去擦,生怕宋长歌有所察觉。

泪眼朦胧间竟想清楚了很多事。起初,她以为他要追求她才同他吃了那顿饭,可是他却只是为了想让她进入辩论队,多可笑,她为之心动的,原本,就是他的无情。

使尽浑身解数也赢不来半分

那之后,沈青薇再没有单独见过宋长歌,他有意躲避,她也就刻意装作若无其事。

她也做了辩论队教练,学生会主席,一步步沿着宋长歌走过的路走过去,可惜她始终慢他几步,无法与他在途中相遇。

年,宋长歌毕业进入了B市电视台,他们连偶遇都不再有机会,自此失去所有联络。

沈青薇毕业之后也进了B市电视台,台里领导因为她五官美艳,有意让她走性感风格,该露的地方多露点,去主持一个综艺节目。可是她死活不愿意,就此得罪了领导,被发配去主持一个收视率蛮低的少儿节目,每天梳两个双马尾,腻着嗓子哄小朋友。

舍友百思不得其解,问她留在那图什么,她想说因为小孩可爱,又觉得亏心,正不知如何作答,电话那端声音忽然拔高一个调,“我说沈青薇,你醒醒好不好?你知不知道许佳容现在开那个摄影工作室,从选址到装修,都是宋长歌帮她弄的,还给垫了不少钱,你争的过许佳容?人家一个眼神,宋长歌就能为她上刀山下火海你知不知道?”

沈青薇见到宋长歌的时候,刚刚录完一期节目还没来得及卸妆,穿好笑的粉色蓬蓬裙,双马尾绑的很高,苹果肌上腮红刷的有点重,同一身手工西装的宋长歌比起来,真是又狼狈又好笑。

他眉眼依旧是动人心魄的好看,以至近三年不见,她还是会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心跳加速,如同回到最初。沈青薇愣忡地想,时间真是厚待他,不单没有掠夺去他的容貌,反而让他看起来更加矜贵。

宋长歌开车带她去吃一家隐藏在小巷里的日式料理,一边给她倒了一小杯清酒一边说她,“你也真是的,进了电视台也不告诉我一声,要不是我听别人说少儿频道那边来了一个和我同校的学妹,我还不知道是你呢。”

岁月长河汩汩有声,他以为当真已将某些情感磨平。

有那么一瞬间,沈青薇几乎就要脱口而出:我当然是来找你的呀,如果不是想要离你更近一点,我怎么会来电视台呢。她给过自己两年时间,若是忘了宋长歌,就此后山水不相逢,若是忘不了,她也认命。

她终归忍住,把喉咙里的话咽了下去,低头一饮而尽杯中酒,“我没找你,你不是也找到我了吗?”

宋长歌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回答,有些意外的笑了笑,“其实我找你,也是有事的。”他顿了顿,“台里准备开一档美食类节目,是那种家庭感的,让我做男主持人,女主持那边我推荐了你,总策划和导演也比较满意,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?”

她愣住,心里清楚他是为了帮她。这样好的机会,还是与他搭档,她根本找不出拒绝的理由。

沈青薇与宋长歌搭档主持的节目叫《美食不可负》,整个演播厅布置成一个大大的厨房,他们二人配合着一起做菜,导演还特意嘱咐他们,不要拘谨,就像夫妻那样。

录第一期节目时她终归有些紧张,盐都忘记放在身边,只好眼睛牢牢盯着锅,头也不回地催促宋长歌,“快快快,盐递给我。”

节目播出后反响意外的好,很多人在官方微博下评论夸赞节目温馨,有家的感觉,她把那条评论截图发给宋长歌,很快他就回过来消息:怎么可能不温馨,厨房是最与世无争的地方了。

他从没那样快回过她的消息,她有些不知所措,正琢磨怎么延续话题,对面就又蹦过来一条消息:我要结婚了。

她狠命揉了揉眼睛,以为自己看错了。手指颤抖着不听使唤,半晌才试探着回过去三个字:许佳容?那端简短地回了一个嗯。

沈青薇脱力般靠在椅子上,连恭喜也忘了说。

还是,晚了呢,她遇到他这件事,本身就太晚了,他满腔深情早已交付给另一个人,她使尽浑身解数,也赢不来半分。

也曾牵手走红毯,也曾深夜同饮酒

谁也没想到,许佳容会在婚礼的前一个月失踪了。

自由摄影师先生给她打了一个电话,只用一句“你别结婚了,来找我吧”就让许佳容毫不犹豫离开了B城,只在登上飞机的瞬间,给宋长歌发了一条消息,短短三个字,对不起。

沈青薇找到宋长歌时,他在酒吧里喝得烂醉如泥,手边横七竖八倒着好多空了的瓶子,她伸手想要扶住他往外走,奈何力气不够,踉跄之下两人都倒在了地上。

她跪在他身边,不知何时已经是泪流满面。她深爱的人,怎么会有人忍心伤他至如此?

宋长歌仿佛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,他盘腿坐在地板上,语带嘲讽,“你哭什么?”

沈青薇闭上眼睛凑过去,与他额头相抵,声调艰涩,“宋长歌,我们结婚吧。”

宋长歌愣住,酒醒了大半,他听到沈青薇的声音近在耳畔,“要是现在取消婚礼,已经听到风声的媒体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,你和许佳容都会成为众矢之的,还不如趁着现在请帖没发,和我结婚,反正你当时怕旁人过多打扰许佳容,没有公开过她的名字。”她顿了顿,张开眼睛,“和我结婚吧,没准还能让咱们那个节目升个热度。”

她知道,宋长歌一定会答应的。她故意把其中利害说的如此明白,就算他不考虑别的,也会怕媒体把矛头对准许佳容,怕媒体可怜他。

果然,在台上歌手唱完一首歌之后,宋长歌握住她的手,应了好。

婚礼办的盛大,百年老教堂庄严肃穆,钟声响起的瞬间惊起白鸽蹁跹,她在神父的注视中许下承诺:“Yes,Ido.”

一切都美好的如同梦境,除了不太合身的婚纱和带起来松松的戒指,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,这些原本与她没有半分关系。

他们的婚结的与旁人不同,婚后生活也与旁人不同,分房而居,客气如同合租室友。有时沈青薇自己都忍不住自嘲地想,结婚了还不如不结,之前他们好歹还可以深夜同饮酒,如今貌合神离,在外头假装恩爱就已经耗尽所有力气,回家后连对话都没有。

转机出现在结婚一年多以后。彼时宋长歌所在的大学班级毕业五年聚会,将地方定在了爱琴海。

电视上播出海啸的消息时,沈青薇正独自一人在厨房切着橙子,她手下一抖,橙子骨碌碌掉在地板上,水果刀不偏不倚切中食指。

她顾不上包扎就跑去给宋长歌打电话,连打好几遍都是无人接听。直达航班暂时取消,她滞留在希腊,最后花光身上所有的钱与人拼租了一架私人飞机。

在爱琴海落地后,沈青薇才反应过来,她没问过他住哪个酒店,不知道他朋友的号码,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。万念俱灰之下,她只好站在马路边,反反复复给宋长歌打着电话。

电话终于接通的瞬间,她在异国街头嚎啕大哭。

大概半小时后,宋长歌租车赶来接她。她手上伤口没有包扎,结成狰狞的血痂,憔悴的脸上泪痕斑斑。原本还想调侃她几句的宋长歌喉头一哽,叹息着伸手将她拥入怀中,“你这么跑来,要是找不到我怎么办?”

肩头一片湿热,她声音里是长久哭过的沙哑,“我不知道,我没有想过。”

那晚,在酒店的房间里,他温柔地亲吻她眉眼,在最动情的时刻,也小心翼翼怕碰到她手上的伤口。

事后,她蜷缩在他怀里,像小孩子一样仰起头看他,“长歌,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?”

他应好,把下巴搁在她头上,觉得她头发软软,像某种小动物,连带心也软了下来。

他依然要毫不犹豫奔向她

那之后当真有过很长一段好日子。他重新按照她的尺寸定制了一对婚戒,出门握着她的手也不似以前僵硬,晚上吃过饭猜拳决定谁去洗碗,三局两胜,她输了,又抵赖说五局三胜,他依旧胜她,最后仍心甘情愿去洗碗。

不能触碰的禁地是许佳容。那天,沈青薇整理房间时在书房看到一张照片,是宋长歌许佳容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,他面庞青涩,头微微偏向许佳容,笑得眼睛弯弯。不知怎的,沈青薇觉得那照片里的笑容有些刺目。她烦躁地抽出相片扔掉。

晚上宋长歌回来,冷着一张脸问她,“沈青薇,你干嘛乱动我书房照片?”

“你这是来兴师问罪吗?”她转过身正视他,“宋长歌,我是你妻子。”

没有哪一位妻子,愿意看到自己丈夫对别的女子念念不忘,哪怕她明知道他们的婚姻如何得来。

她曾以为她要的是他的拥抱,实际上,她要的是他的爱。

沈青薇开始和宋长歌冷战,她有时也觉得自己可笑,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耍小脾气。最后到底是宋长歌先低头,为了哄她,特意为他们二人请了年假,去布拉格散心。说权当补齐结婚时没度的蜜月。

布拉格甚美。某天晚上他们在酒吧里小坐,人声鼎沸间电话铃声骤然响起,是《Youngandbeautiful》,宋长歌这么多年惯用的铃声。沈青薇顺势瞟了一来电显示:佳容。亲昵的,不带姓氏的称呼。

她的手不由自主颤抖起来,抖到拿不稳杯子,只能放下。她听不清电话那端说了什么,只能听见宋长歌低低的声音:“对,我在布拉格。”

又过了很久,他声音放的更柔,“你别哭了,没事,我现在过去找你。”

挂断电话,宋长歌一脸歉疚地转向沈青薇,不等他讲话,她已经率先开口,“如果我不让你去,你能不去吗?”

“抱歉。”宋长歌的声音很轻,“我去看看她就回来。”

沈青薇闭上眼睛,手指用力抠进掌心,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抑制住想哭的冲动。脑海中忽然浮现许多年前,她还在主持那档少儿节目的时候,好友在电话里说,只要许佳容一个眼神,宋长歌就肯上刀山下火海,你能争的过?她嘴上不说,心里隐隐是不信的,现在,呵,现在已经由不得她不信了。

他原谅她逃婚,在她一个电话打过来时,依然毫不犹豫要奔向她。

再睁眼时她已经换上笑容,“好,那你稍微等一下,我想上去唱首歌。”

宋长歌不明所以,但还是点了点头。没有伴奏,伴着从喉咙滚落进胃里的玛格丽特,他听见沈青薇在唱一首很小众的中文歌,声音低沉如呓语。

借我十年/借我亡命天涯的勇敢/借我说得出口的旦旦誓言/借我怦然心动如往昔/借我安适的清晨与傍晚

她唱的专注,他的心没来由沉了一下。这一年,恰好是他们结婚的第三年,认识的第十年。

一曲唱完,台下听不懂中文的人们报以善意掌声,沈青薇混不在意的从台上摇摇晃晃跳下来,因为喝了酒,那双眼睛格外的亮。

他们并肩走出pub,宋长歌执意要先拦车送她回酒店,她沉默跟在他身侧,快走到街尾时忽然喊他的名字:“宋长歌。”

“嗯?”

她飞快凑过来踮起脚尖吻他的唇角,在他还来不及反应时已经后撤一步笑着看他,她的声音很平淡,平淡的像是在说晚上的牛排还不错一样。

“宋长歌,十年来,你从没爱过我。”她顿了顿,裹紧外套仰头对着夜空呼出一口气,“我们离婚吧。”

她的声音轻飘飘打个旋落到宋长歌心上,先前没来由的心慌在此时终于演变成实实在在的钝痛,他的身体仿佛不堪重负般晃了晃,回过神来时,沈青薇已经坐上出租车离开了。

沈青薇连夜从布拉格回国,她递交了辞呈,回家坐在客厅收拾东西。阳台上挂的衣服收起来,洗漱台上并排摆着的漱口杯拿走,墙上挂着的结婚照,她犹豫一下,摘下来反扣在桌子上。

宋长歌回来时,房间里已经找不到属于沈青薇的痕迹,她离开的干脆利落,仿佛不曾来过。

他们去民*局办理离婚那一天,北京是大晴天,并没有什么影视剧中常用来烘托气氛的倾盆大雨。

沈青薇眯起眼睛,拿手挡住一点阳光,侧目望向宋长歌,“长歌,其实我真的没有什么遗憾了。”她顿了顿,眼尾轻挑,仿佛透过他看向雾蒙蒙的过去,“怨只怨我们搭档主持的节目太生活化了,方寸厨房,食物的香气弥散在每一个角落,一不留神就以为可以白头偕老,可惜的是,节目录完是会结束的。”

她意识到自己些微的失态,敛了眉目向他颔首,“那么,我们就再见吧,宋先生。”语调客气,宛如陌生人。话音落,她转身离开,留给宋长歌一个背影。

身后宋长歌好像喊了她的名字,声音急切,她脚步顿了顿,没有回头。

许多年来,她总是追在他后面的那一个,是看他背影的那一个,是被留下被舍弃的那一个。

这最后一次,终于不是了。

这最后一次,请让她先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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